汉语普通话不同语句类型的时长分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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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文参考"语调层级系统"思想对于语句类型的分类和排列,采用"停延率"的计算方法,对汉语普通话中不同语句类型(单句和复句)的时长表现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比较,进而归纳出它们的时长分布模式。单句包括基本模式(基式)和变化模式(变式)两类。基本模式就是自然焦点陈述句。变化模式包括强调焦点句和功能语气句。功能语气句包含疑问句(不带疑问词的质疑问句)、祈使句和感叹句三个小类。复句本文采用的是修辞性排比句。研究结果表明:相对于平均值,边界调(自然焦点陈述句)、焦点调(强调焦点句)、语用调(排比句)和语气调(功能语气句)的时长分布呈现阶梯状的增长。语气调内部,根据语气类别、语气强弱、情感色彩的不同,时长分布呈现高低的差异。通过对比语调变式和语调基式,分别得到了边界调、焦点调、语气调、语用调在时长上的分布边界和范围。
Based on the theory of Hierarchical System of Intonation, using the computing method of Pause-Extension ratio, we conduct a detailed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of the duration of different sentence types located at the upper level of the intonation system of standard Mandarin, i.e. simple sentences and complex sentences. There are two types of simple sentences, the basic pattern and the varied pattern. The basic pattern is a declarative sentence with neutral focus, and the varied pattern includes interrogative, imperative, exclamatory and focus sentences. Complex sentences are rhetorical parallel sentences. By comparison, we generalize their individual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duration. Compared with the averaged value, the durational distribution of boundary tone, focus tone, pragmatic tone and modal tone show a gradient growth. In the modal tone, the durational distributions show difference according to the modal types, modal intensity, and emotional color. By th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basic pattern and the varied pattern, we conclude the duration boundaries and domains respectively, of boundary tone, focus tone, modal tone and pragmatic tone.
Based on the theory of Hierarchical System of Intonation, using the computing method of Pause-Extension ratio, we conduct a detailed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of the duration of different sentence types located at the upper level of the intonation system of standard Mandarin, i.e. simple sentences and complex sentences. There are two types of simple sentences, the basic pattern and the varied pattern. The basic pattern is a declarative sentence with neutral focus, and the varied pattern includes interrogative, imperative, exclamatory and focus sentences. Complex sentences are rhetorical parallel sentences. By comparison, we generalize their individual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duration. Compared with the averaged value, the durational distribution of boundary tone, focus tone, pragmatic tone and modal tone show a gradient growth. In the modal tone, the durational distributions show difference according to the modal types, modal intensity, and emotional color. By th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basic pattern and the varied pattern, we conclude the duration boundaries and domains respectively, of boundary tone, focus tone, modal tone and pragmatic tone.
引文
曹剑芬2005 音段延长的不同类型及其韵律价值,《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第4期。
陈昌来2000 《现代汉语句子》,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成瑶2015 汉语普通话同型感叹句的韵律特征,南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端木三2007 重音、信息和语言的分类,《语言科学》第5期。
范晓2009 关于句子的功能,《汉语学习》第5期。
冯永强 、初敏、贺琳、吕士楠2001 汉语话语音节时长统计分析,载蔡莲红、周同春、陶建华主编《新世纪的现代语音学——第五届全国现代语音学学术会议论文集》,清华大学出版社。
高名凯1986 《汉语语法论》,商务印书馆。
焦雪芬2015 汉语普通话祈使句的语调实验研究,南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李爱军2002 普通话对话中韵律特征的声学表现,《中国语文》第6期。
林茂灿2000 普通话语句中间断和语句韵律短语,《当代语言学》第4期。
刘现强2007 现代汉语节奏支点初探,《语言教学与研究》第3期。
齐沪扬2003 与语气词规范有关的一些问题,《语言文字应用》第2期。
沈炯1985 北京话声调的音域和语调,载林焘、王理嘉等著《北京语音实验录》,北京大学出版社。
石锋、梁磊、王萍2010 汉语普通话陈述句语调的停延率,潘悟云、沈钟伟主编《研究之乐——庆祝王士元先生七十五寿辰学术论文集》,上海教育出版社。
石锋、王萍2014 汉语韵律层级系统刍议,《南开语言学刊》第1期。
石锋、王萍2017 《汉语功能语调研究》,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孙颖、石锋2011 普通话焦点句的时长表现,《中国语音学报》第3辑。
王蓓、杨玉芳、吕士楠2004 汉语语句韵律层级结构边界的声学分析,《声学学报》第1期。
吴洁敏1998 论汉语节奏规律,《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1期。
熊子瑜2003 韵律单元边界特征的声学语音学研究,《语言文字应用》第3期。
许毅1986 普通话音联的声学语音学特性,《中国语文》第5期。
杨玉芳1997 句法边界的韵律学表现,《声学学报》第5期。
袁毓林1993 《现代汉语祈使句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
张金爽2015 基于排比句朗读的言语呼吸韵律研究,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张彤彤、胡会娟2017 普通话疑问句的停延率,《实验语言学》第6卷第1号。
祖漪青、陈肖霞1999 连续语流中的音节延长及其作用,载吕士楠等主编《现代语音学论文集》,金城出版社。
Chen, Yiya 2003 Accentual lengthening in standard Chinese: Evidence from four-syllable constituents. In Proceedings of 8th European Conference on Speech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793-796. Geneva, Switzerland.
Lehiste, Ilse 1975 The phonetic structure of paragraphs. In Antonie Cohen & Sibout G. Nooteboom (eds.) Structure and Process in Speech Perception, 195-206. Berlin Heidelberg: Springer-Verlag.
Shi, Feng & Ping Wang 2014 Boundary tone and focus tone. 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 42(1): 93-108.
Tseng, Chiu-yu, Shao-huang Pin, Yehlin Lee, Hsin-min Wang & Yong-cheng Chen 2005 Fluent speech prosody: Framework and modeling. Speech Communication 46:284-309.
附录
陈述句和不带疑问词的质疑问句实验句:
张中斌//星期天//修收音机。/? 吴国华//重阳节//回阳澄湖。/?
李小宝//五点整//写讲演稿。/? 赵树庆//毕业后//到教育部。/?
李金宝//五点半//写讲话稿。/? 李小刚//五时整//写颁奖词。/?
祈使句的实验句:
命令句: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走开!你给我站好!
禁止句:不准大声说话!不得临时停车!不许随地吐痰!不要随便用火!
请求句:请您登记一下!请您研究一下!请您品尝一下!请您设想一下!
劝阻句:您少喝几杯吧!您少来几次吧!您少买几条吧!您少挣几百吧!
感叹句和同型陈述句的实验句:
喜悦类:工资升啦!/了。男排赢啦!/了。首长醒啦!/了。快递到啦!/了。考试过啦!/了。
愤怒类:书包丢啦!/了。前程没啦!/了。老板跑啦!/了。电话坏啦!/了。小偷跑啦!/了。
惊讶类:孙佳输啦!/了。王龙来啦!/了。李想走啦!/了。陆浩病啦!/了。柳毅疯啦!/了。
赞美类:天山很高啊(“哇”)!/天山很高。蓝莓很甜啊(“哪”)!/蓝莓很甜。语感很好啊(“哇”)!/语感很好。电视很棒啊(“啊”)! /电视很棒。
排比句的实验句:
感恩是小草吐露的绿地;感恩是材木成长的森林;感恩是颗粒饱满的麦田。
青春是滋味甘醇的美酒;青春是意境深远的油画;青春是旋律优美的曲谱。
勤奋是浇灌智慧的清泉;勤奋是学有所进的根本;勤奋是披荆斩棘的利剑。
奋斗是点燃智慧的火花;奋斗是实现理想的阶梯;奋斗是创造财富的方舟。
(1)本文的“时长分布模式”是指汉语普通话不同语句类型的时长分布特点(边界和辖域)、彼此间的差别、相互关系以及排列次序。
(2)自然焦点陈述句(3.1)、强调焦点句(3.2)、不带疑问词的质疑问句(3.3)的实验句是在沈炯(1985)实验语句基础上进行了适当修改而成的。具体语料请见附录。
(3)通过不同的引导问句来获得不同位置的强调焦点句。例如:谁星期天修收音机?张中斌什么时候修收音机?张中斌星期天修什么?张中斌星期天做什么?使回答句的强调焦点分别位于句首韵律词、句中韵律词、句末韵律词和句末的动宾短语部分。
(4)因为每个分句涉及到的词调域较多,为方便起见,我们按照顺序将不同位置的词调域命名为1(如感恩)、2(是)、3(如小草)、4(如吐露的)、5(如绿地)。
陈昌来2000 《现代汉语句子》,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成瑶2015 汉语普通话同型感叹句的韵律特征,南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端木三2007 重音、信息和语言的分类,《语言科学》第5期。
范晓2009 关于句子的功能,《汉语学习》第5期。
冯永强 、初敏、贺琳、吕士楠2001 汉语话语音节时长统计分析,载蔡莲红、周同春、陶建华主编《新世纪的现代语音学——第五届全国现代语音学学术会议论文集》,清华大学出版社。
高名凯1986 《汉语语法论》,商务印书馆。
焦雪芬2015 汉语普通话祈使句的语调实验研究,南开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李爱军2002 普通话对话中韵律特征的声学表现,《中国语文》第6期。
林茂灿2000 普通话语句中间断和语句韵律短语,《当代语言学》第4期。
刘现强2007 现代汉语节奏支点初探,《语言教学与研究》第3期。
齐沪扬2003 与语气词规范有关的一些问题,《语言文字应用》第2期。
沈炯1985 北京话声调的音域和语调,载林焘、王理嘉等著《北京语音实验录》,北京大学出版社。
石锋、梁磊、王萍2010 汉语普通话陈述句语调的停延率,潘悟云、沈钟伟主编《研究之乐——庆祝王士元先生七十五寿辰学术论文集》,上海教育出版社。
石锋、王萍2014 汉语韵律层级系统刍议,《南开语言学刊》第1期。
石锋、王萍2017 《汉语功能语调研究》,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孙颖、石锋2011 普通话焦点句的时长表现,《中国语音学报》第3辑。
王蓓、杨玉芳、吕士楠2004 汉语语句韵律层级结构边界的声学分析,《声学学报》第1期。
吴洁敏1998 论汉语节奏规律,《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1期。
熊子瑜2003 韵律单元边界特征的声学语音学研究,《语言文字应用》第3期。
许毅1986 普通话音联的声学语音学特性,《中国语文》第5期。
杨玉芳1997 句法边界的韵律学表现,《声学学报》第5期。
袁毓林1993 《现代汉语祈使句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
张金爽2015 基于排比句朗读的言语呼吸韵律研究,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张彤彤、胡会娟2017 普通话疑问句的停延率,《实验语言学》第6卷第1号。
祖漪青、陈肖霞1999 连续语流中的音节延长及其作用,载吕士楠等主编《现代语音学论文集》,金城出版社。
Chen, Yiya 2003 Accentual lengthening in standard Chinese: Evidence from four-syllable constituents. In Proceedings of 8th European Conference on Speech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793-796. Geneva, Switzerland.
Lehiste, Ilse 1975 The phonetic structure of paragraphs. In Antonie Cohen & Sibout G. Nooteboom (eds.) Structure and Process in Speech Perception, 195-206. Berlin Heidelberg: Springer-Verlag.
Shi, Feng & Ping Wang 2014 Boundary tone and focus tone. 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 42(1): 93-108.
Tseng, Chiu-yu, Shao-huang Pin, Yehlin Lee, Hsin-min Wang & Yong-cheng Chen 2005 Fluent speech prosody: Framework and modeling. Speech Communication 46:284-309.
附录
陈述句和不带疑问词的质疑问句实验句:
张中斌//星期天//修收音机。/? 吴国华//重阳节//回阳澄湖。/?
李小宝//五点整//写讲演稿。/? 赵树庆//毕业后//到教育部。/?
李金宝//五点半//写讲话稿。/? 李小刚//五时整//写颁奖词。/?
祈使句的实验句:
命令句: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走开!你给我站好!
禁止句:不准大声说话!不得临时停车!不许随地吐痰!不要随便用火!
请求句:请您登记一下!请您研究一下!请您品尝一下!请您设想一下!
劝阻句:您少喝几杯吧!您少来几次吧!您少买几条吧!您少挣几百吧!
感叹句和同型陈述句的实验句:
喜悦类:工资升啦!/了。男排赢啦!/了。首长醒啦!/了。快递到啦!/了。考试过啦!/了。
愤怒类:书包丢啦!/了。前程没啦!/了。老板跑啦!/了。电话坏啦!/了。小偷跑啦!/了。
惊讶类:孙佳输啦!/了。王龙来啦!/了。李想走啦!/了。陆浩病啦!/了。柳毅疯啦!/了。
赞美类:天山很高啊(“哇”)!/天山很高。蓝莓很甜啊(“哪”)!/蓝莓很甜。语感很好啊(“哇”)!/语感很好。电视很棒啊(“啊”)! /电视很棒。
排比句的实验句:
感恩是小草吐露的绿地;感恩是材木成长的森林;感恩是颗粒饱满的麦田。
青春是滋味甘醇的美酒;青春是意境深远的油画;青春是旋律优美的曲谱。
勤奋是浇灌智慧的清泉;勤奋是学有所进的根本;勤奋是披荆斩棘的利剑。
奋斗是点燃智慧的火花;奋斗是实现理想的阶梯;奋斗是创造财富的方舟。
(1)本文的“时长分布模式”是指汉语普通话不同语句类型的时长分布特点(边界和辖域)、彼此间的差别、相互关系以及排列次序。
(2)自然焦点陈述句(3.1)、强调焦点句(3.2)、不带疑问词的质疑问句(3.3)的实验句是在沈炯(1985)实验语句基础上进行了适当修改而成的。具体语料请见附录。
(3)通过不同的引导问句来获得不同位置的强调焦点句。例如:谁星期天修收音机?张中斌什么时候修收音机?张中斌星期天修什么?张中斌星期天做什么?使回答句的强调焦点分别位于句首韵律词、句中韵律词、句末韵律词和句末的动宾短语部分。
(4)因为每个分句涉及到的词调域较多,为方便起见,我们按照顺序将不同位置的词调域命名为1(如感恩)、2(是)、3(如小草)、4(如吐露的)、5(如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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