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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洗钱犯罪的刑事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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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文篇名:Criminal Control on Using Bitcoin for Money Laundering
  • 作者:时延安 ; 王熠珏
  • 英文作者:Shi Yanan;Wang Yijue;Research Center for Criminal Law Science of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 关键词:比特币 ; 虚拟货币 ; 反洗钱 ; 刑法治理
  • 英文关键词:Bitcoin;;Virtual Currency;;Anti-money Laundering;;Criminal Control
  • 中文刊名:ZJGX
  • 英文刊名:Journal of National Prosecutors College
  • 机构:Research Center for Criminal Law Science of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中国人民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中心;
  • 出版日期:2019-03-10
  • 出版单位:国家检察官学院学报
  • 年:2019
  • 期:v.27;No.140
  • 语种:中文;
  • 页:ZJGX201902004
  • 页数:16
  • CN:02
  • ISSN:11-3194/D
  • 分类号:49-64
摘要
比特币洗钱犯罪的治理,首先要明确认识其洗钱风险和洗钱模式。目前非金融机构领域是我国反洗钱监管的短板,反洗钱内控机制的缺失和反洗钱义务的模糊是放大比特币交易平台洗钱风险的主要原因。为预防和惩治比特币洗钱犯罪,须合理把握反洗钱规制与刑事惩罚之间的关系,并从犯罪协作角度理解其中的犯罪产业链现象,同时有必要以《刑法》第312条为洗钱犯罪的普通法条、第191条和第349条为特殊法条的思路,来辨明我国洗钱罪名之间的逻辑关系。
        In order to control the use of Bitcoin for money laundering crimes,it is necessary to understand its risks and models regarding money laundering. At present,China's non-financial institutions are weak in anti-money laundering supervision,such as Bitcoin trading platforms which are lack of internal control mechanisms and specific obligations. In order to prevent and punish the use of Bitcoin for money laundering,the boundary between regulation and criminal punishment should be distinguished. Apart from that,the criminal industry chains should be understoo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riminal cooperation. At the same time,Article 312 of China's Criminal Law should be used as a general provision of money laundering,Articles 191 and 349 can be regard as special ones.
引文
[1]有学者将我国互联网金融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90-2005年,为传统金融行业互联网化阶段;第二阶段是2005-2011年前后的第三方支付蓬勃发展阶段;第三阶段是2011年以来的互联网实质性金融业务发展阶段。参见郑联盛:《中国互联网金融:模式、影响、本质与风险》,《国际经济评论》2014年第5期。
    [2]史广龙:《比特币革命的监管因应》,《金融与经济》2017年第8期。
    [3]杨庆明:《虚拟货币支付领域反洗钱监管的国际实践与借鉴》,《武汉金融》2017年第1期。
    [4]冯涛、张翠芳:《虚拟货币洗钱风险研究及监管对策---基于FATF监管指引视角》,《西部金融》2016年第6期。
    [5]樊云慧:《比特币监管的国际比较及我国的策略》,《法学杂志》2016年第10期。
    [6]牛馨雨:《美国纽约州比特币牌照制度研究》,《金融法苑》2016年第1期。
    [7]刘伟丽:《互联网金融环境下我国洗钱犯罪的惩治与预防》,《法学杂志》2017年第8期。
    [8]兰立宏:《论利用虚拟货币洗钱犯罪资产的扣押策略》,《公安研究》2017年第7期。
    [9]皮勇、张启飞:《互联网环境下我国洗钱犯罪立法问题及完善》,《青海社会科学》2016年第2期。
    [10]刘向民:《央行发行数字货币的法律问题》,《中国金融》2016年第17期。
    [11]Satoshi Nakamoto,Bitcoin: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https://bitcoin.org/bitcoin.pdf,accessed on 20 April 2018.
    [12]本通知所称的网络游戏虚拟货币,是指由网络游戏运营企业发行,游戏用户使用法定货币按一定比例直接或间接购买,存在于游戏程序之外,以电磁记录方式存储于网络游戏运营企业提供的服务器内,并以特定数字单位表现的一种虚拟兑换工具。网络游戏虚拟货币用于兑换发行企业所提供的指定范围、指定时间内的网络游戏服务,表现为网络游戏的预付充值卡、预付金额或点数等形式,但不包括游戏活动中获得的游戏道具。
    [13]European Central Bank,Virtual Currency Schemes-a Further Analysis,25,https://www.ecb.europa.eu/pub/pdf/other/virtualcurrencyschemesen.pdf,accessed on 20 April 2018.
    [14]European Central Bank,Virtual Currency Schemes,p.13-15,https://www.ecb.europa.eu/pub/pdf/other/virtualcurrencyschemes201210en.pdf,accessed on 20 April 2018.
    [15]European Central Bank,Virtual Currency Schemes-a Further Analysis,p.28,https://www.ecb.europa.eu/pub/pdf/other/virtualcurrencyschemesen.pdf,accessed on 20 April 2018.
    [16]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on Money Laundering(FATF),Virtual Currencies"Guidance for a Risk"Basked Approach,40-42,http://www.fatf-gafi.org/media/fatf/documents/reports/Guidance-RBA-Virtual-Currencies.pdf,accessed on 22 April 2018.
    [17]例如:Liberty Dollars(LR)和比特币同为双向可兑换型虚拟货币,用户为获得LR货币需首先在“自由储备”(LibertyReserve)网站上注册账户。该网站虽然表面上需要用户提供基本的识别信息,但并未落实身份验证,于是部分用户在申请注册时使用虚假名称(如:“俄罗斯黑客”,“黑客帐户”,“乔·博古斯”),或是利用明显的虚假地址(如:“纽约完全制造城123假大街”)。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on Money Laundering(FATF),Virtual Currencies"Key Definitions and Potential AML/CFTRisks,p.10,http://www.fatf-gafi.org/media/fatf/documents/reports/Virtual-currency-key-definitions-and-potential-amlcft-risks.pdf,accessed on 22 April 2018.
    [18]葛熔金、余顺广:《台州警方破获特大网络赌博案:日赚300万,用比特币洗钱》,澎湃新闻http://www.thepaper.cn/newsD etail_forward_1812721,最后访问日期:2018年4月23日。
    [19]钱童心:《5分钟规避外汇管制人民币下跌中的比特币异动》,第一财经日报http://www.p5w.net/news/gncj/201611/t20161117_1639247.htm,最后访问日期:2018年4月23日。
    [20]虚拟货币跨国性所带来的洗钱便利,在2013年“自由储备”洗钱案中亦有所体现,美国检方指控“自由储备”虚拟货币转账公司在2006年至2013年5月期间涉嫌60亿美元规模的洗钱,为规避国内的反洗钱监管,用户们不能直接通过信用卡或电汇方式向其平台账户充值,而是依赖位于马来西亚、俄罗斯、尼日利亚、越南等反洗钱监管薄弱国家的第三方中介来进行Liberty Dollars(LR)交易。Lawrence J.Trautman,“Virtual Currencies;Bitcoin&What Now after Liberty Reserve,Silk Road,and Mt.Gox?”Richmond Journal of Law&Technology,Vol.20 Issue 4(2014):88-89.
    [21]徐汉明等:《中国反洗钱立法研究》,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183页。
    [22]参见延圣真等:《加密货币犯罪与刑事政策研究》,韩国刑事政策研究院2017年研究报告。
    [23]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on Money Laundering(FATF),Virtual Currencies-Key Definitions and Potential AML/CFT Risks,p.11-12,http://www.fatf-gafi.org/media/fatf/documents/reports/Virtual-currency-key-definitionsand-potential-aml-cft-risks.pdf,accessed on 23 April 2018.
    [24]参见“肖景豪、陆照虑诈骗案一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人民法院[(2015)绥北刑初字第197号];“肖日初诈骗案一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人民法院[(2016)黑1202刑初384号];“黄耀敏等诈骗案一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人民法院一审刑事判决书[(2015)绥北刑初字第72号];“黄耀敏、许科、陆勇、刘荣俊诈骗案二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裁定书[(2016)黑12刑终202号];“北京乐酷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与绥化市华辰商贸有限公司,彭泉泉侵权责任纠纷一案二审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2016)黑民终274号];“黄某某等掩饰、隐瞒所得案一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人民法院一审刑事判决书[(2017)黑1202刑初20号]。
    [25]周杰:《比特币的特性与法律应对分析》,《公民与法》2014年第3期。
    [26]参见“黄耀敏等诈骗案一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人民法院一审刑事判决书[(2015)绥北刑初字第72号]。
    [27]参见“黄耀敏、许科、陆勇、刘荣俊诈骗案二审刑事判决书”,黑龙江省绥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裁定书[(2016)黑12刑终202号]。
    [28]刘宪权:《金融犯罪刑法理论与实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419页。
    [29]黎宜春:《浅析FATF评估机制及其对我国反洗钱刑事立法的影响》,《学术论坛》2010年第8期。
    [30]贾宇、舒洪水:《论洗钱罪的主体》,《国家检察官学院学报》2005年第6期。
    [31]陈捷、张煜等:《全球化视野下中国洗钱犯罪对策研究》,中国书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28页。
    [32]钊作俊:《洗钱犯罪研究》,《法律科学》1997年第5期。
    [33]樊云慧:《比特币监管的国际比较及我国的策略》,《法学杂志》2016年第10期。
    [34]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on Money Laundering(FATF),40 Recommendations(2012),6,http://www.fatf-gafi.org/media/fatf/documents/recommendations/pdfs/FATF%20Recommendations%202012.pdf,accessed on 24 April2018.
    [35]Huobi Global Ltd.是一家根据塞舌尔共和国相关法律在塞舌尔共和国注册成立的公司,该公司运营网站https://www.huobi.pro。所谓币币交易,即利用虚拟货币兑换不同的虚拟货币,但不能直接兑换成美元、人民币等法定货币。
    [36]以往交易平台能自动帮助用户找到合适的买卖双方,而场外交易即用户各自寻觅交易方进行私下交易。此外,火币全球专业站(Huobi.pro)有一种名为“Tether USD(简称USDT)”的虚拟货币,其最大的特点是与同数量的美元等值,1USDT相当于1美元,如今国内用户可以通过“人民币或美元---场外交易---USDT---比特币或其他数字资产”的方式继续用人民币购买比特币。
    [37]客户身份识别、大额可疑交易报告以及交易记录保存是三项基本的反洗钱措施,对于传统金融机构和包括比特币交易平台在内的非金融机构都同样适用。以美国对比特币的监管为例,联邦层面对于在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 EN)注册的比特币交易商,要求其遵循反洗钱的相关程序,以及执行了解你的客户(Know Your Customers)的政策。参见刘道纪:《中美比特币监管比较研究》,中国政法大学2015年硕士学位论文。在州层面,纽约州金融服务部要求申请比特币执照的交易商要保存记录交易(包括识别交易双方的身份、地址、交易金额、支付方式、交易日期等),并配合检查、汇报和公开财产状况、申报可疑交易等一系列措施。New York state Department of Financial Service,Regulation of the Superintendent of Financial Services-Part200.Virtual Currencies,27-28,https://www.dfs.ny.gov/legal/regulations/adoptions/dfsp200t.pdf,accessed on 24April 2018.
    [38]高增安:《反洗钱:可疑交易行为报告制度有效吗?》,《证券市场导报》2007年第4期。
    [39]以下部门应当属于信息网络安全监管部门: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国务院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以及地方政府部门的网络信息办公室,公安部门、国家安全部门、国家保密部门专门负责信息网络监管的部门,工业和信息化部所属的通讯管理局以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通信管理局,文化部所属互联网文化监管部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以及省级人民政府的新闻办公室,其他依法具有网络监管职权的部门。参见谢望原:《论拒不履行信息网络安全管理义务罪》,《中国法学》2017年第2期。
    [40]时延安:《个人信息保护与网络诈骗治理》,《国家检察官学院学报》2017年第6期。
    [41]时延安:《网络规制与犯罪治理》,《中国刑事法杂志》2017年第6期。
    [42]虽然部分犯罪共同说不要求行为人间具备共同的犯罪故意,但仍然需要有犯意联络。
    [43]同前注[41]。
    [44]张明楷:《刑法学》(上),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156页。
    [45]陈兴良:《新刑法之罪名分析》,《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1997年第4期。
    [46]高铭暄、马克昌:《中国刑法解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447页。
    [47]王作富:《刑法分则实务研究》(上),中国方正出版社2013年,第488页。
    [48]王新:《竞合抑或全异:辨析洗钱罪与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收益所得利益罪之关系》,《政治与法律》2009年第1期。
    [49]卢勤忠:《我国洗钱犯罪立法完善之思考》,《华东政法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
    [50]李圣杰:《洗钱罪在刑法上的思考》,《月旦法学杂志》2004年第12期。
    [51]李云飞:《我国广义洗钱概念下的体系混乱及成因分析》,《政治与法律》2014年第8期。
    [52]林东茂:《刑法综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69页。
    [53]同前注[51]。
    [54]同前注[51]。
    [55]田宏杰、阮柏云:《非法经营罪内涵与外延扩张限制思考》,《人民检察》2012年第23期。
    [56]陈东:《反洗钱国际合作与犯罪资产分享问题研究》,《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10年第6期。
    [57]《C-31议案》即《实施2014年2月11日议会预算案某些条款及其措施法案》,是对加拿大《犯罪收益(洗钱)与恐怖融资法》的修订。参见师秀霞:《利用虚拟货币洗钱犯罪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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