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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何以解法律论证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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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文篇名:How Logic Overcomes the difficulties of Legal Argumentation?
  • 作者:舒国滢
  • 英文作者:SHU Guoying;Law School,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2011 Plan for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Judicial Civilization;
  • 关键词:数理逻辑 ; 法律论证 ; 道义逻辑 ; 一阶谓词演算 ; 约根森困境
  • 中文刊名:PZGZ
  • 英文刊名:Journal of CUPL
  • 机构:2011计划司法文明协同创新中心;中国政法大学;
  • 出版日期:2018-03-10
  • 出版单位:中国政法大学学报
  • 年:2018
  • 期:No.64
  • 基金:作者所承担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法学成长中的方法与知识谱系”(项目编号:14ZDA07)的阶段性成果
  • 语种:中文;
  • 页:PZGZ201802001
  • 页数:24
  • CN:02
  • ISSN:11-5607/D
  • 分类号:6-28+207
摘要
尽管现代数理逻辑发展到相当精致的水平,但不能直接把现代数理逻辑当作"法律逻辑"从"自然推理系统"到"法律推理系统",这中间还需要克服诸多理论上的障碍。法律论证是一种独特的论证,这种论证的独特性在于它处理的并非关于"是什么"的问题,而处理"应当是"或"应当做"的问题。道义逻辑在很大程度上,也为法学概念、法律规范(体系性)结构与性质以及法律关系等等问题的"形式分析"和"元法学研究",提供一种新的逻辑手段和研究工具,使得"法律逻辑"在20世纪中叶之后逐渐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逻辑领域。法律实践(法律规范适用)的难题仍然需要逻辑学家建构出更为精致、实用的逻辑操作技术,使司法裁决真正受到法教义学和逻辑的双重检验。
        Although modern mathematical logic has developed to a very sophisticated level,modern mathematical logic cannot be directly regarded as "legal logic".Many theoretical obstacles need to be overcome from "natural reasoning system" to "legal reasoning system".Legal argument is a unique argument whose uniqueness is that it deals not with the question of "what it is",but with the question of "what it should be" or "what should be done".To a large extent,the Deontic logic also provides new logical means and research tools for "formal analysis" and "legal research of meta-jurisprudence" of the concepts of jurisprudence,the structure and nature of legal norms(systematic),legal relations,and etc.,which makes "legal logic" gradually become a relatively independent logic field after the middle 20 th century.To solve the problem of legal practice(the application of legal norms) still requires logicians to construct more sophisticated and practical techniques of logical operation,so that the judicial decisions can be truly double-tested by both legal dogmatics and logic.
引文
[1]直到1920年代,美国法学家本杰明·N·卡多佐在有关“法律的成长及裁判的方法”的演讲中仍然认为:“单独的逻辑并不能成为促成社会进步的工具,只有借助社会科学的补充,逻辑才能够达到这一效果。”见本杰明·N·卡多佐:《法律的成长》,李红勃、李璐怡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11月版,第84页。
    [2]确实,经验中的应用难题不能在纯粹的数理系统中得到解决:正是这一点将纯数学与经验科学、法学区别开来(实践性的科学方法论语言是规定性的,独特的科学语言起着为得出事实性陈述服务的作用,而不是说明命令、指令或者规范)。但也不能就此断言,法律领域的逻辑具有独特性,它完全不同于科学领域的逻辑,甚至说法律与科学有很大的不同,与科学没有干系。没有科学性,缺乏逻辑、得不到任何理性鼓舞的哲学的指导,法学就会屈从于“非理性、情感、本能以及暴力”。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陈锐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8月版,第96-97页,第109页,第120页。
    [3]参见《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7页。
    [4]“模态逻辑”是研究模态算子的理论,研究“必然”、“不可能”、“可能”和“偶然”等概念的推理的逻辑,是非经典逻辑中最为重要的一支。“模态”指客观事物或人的认识的必然性和可能性等一类性质。“必然”和“可能”被称为“狭义模态”,此外,还有诸如“将来”、“过去”、“知道”、“相信”、“允许”和“禁止”等一大类“广义模态”。参见孔红:《逻辑中的表列方法》,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3年8月版,第132页。
    [5]中世纪的逻辑学家在亚里士多德的演绎推理系统基础上推演出三段论的“第四格”(大前提:P——M;小前提:M——S;结论:S——P)。参见《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7页。
    [6]Immanuel Kant,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Felix Meiner Verlag,Hamburg 1993,S.15.汉译本参见康德:《纯粹理性批判》,邓晓芒译,杨祖陶校,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1页。
    [7]不过,在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中还没有明确的“形式逻辑”(formale Logik)概念,他用的更多的是“普遍纯粹逻辑”(die allgemeine und reine Logik)一词(Immanuel Kant,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SS.96-97.参见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第53-54页。
    [8]Siehe 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pringer-Verlag,Berlin/Heidelberg/New York 1982,S.2.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雷磊译,法律出版社2016年3月版,第3页;另见《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7页;黄菊丽、王洪主编:《逻辑教程》,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年4月版,第2页。
    [9]Immanuel Kant,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SS.96-97.汉译参见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第53页。
    [10]Immanuel Kant,Kritik der reinen Vernunft,SS.96-97.汉译参见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第53页,第54页。
    [11]参见舒国滢:《西方古代修辞学:辞源、主旨与技术》,载《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11年第4期,第33-52页;舒国滢:《亚里士多德论题学之考辨》,载《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13年第2期,第5-40页。
    [12]参见舒国滢:《评注法学派的兴盛与危机——一种基于知识论和方法论的考察》,载《中外法学》2013年第5期,第1006-1038页;舒国滢:《欧洲人文主义法学的方法论与知识谱系》,载《清华法学》2014年第1期,第126-156页。
    [13]参见埃德蒙德·胡塞尔:《逻辑研究》,第1卷,倪梁康译,商务印书馆2015年3月版,第17-18页。
    [14]参见埃德蒙德·胡塞尔:《逻辑研究》,第1卷,第34-54页。
    [15]按照数理逻辑的理解,逻辑是“数理证明”或“纯证明性推理”的学问,或者“一种研究逻辑系统的结构或者未解释的演算的严格科学”。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118页。这一“纯粹理论学科的”逻辑影响了包括法学在内的实践学问的发展路向,这一点可以在莱布尼茨-沃尔夫一脉的理性主义自然法学、19世纪德国学说汇纂法学的理论努力中得到印证。就此,参见舒国滢:《近代自然科学对法学的影响——以17、18世纪理性主义法学作为考察重点》,载《法学评论》2014年第5期,第19-23页;舒国滢:《19世纪德国“学说汇纂”体系的形成与发展——基于欧陆近代法学知识谱系的考察》,载《中外法学》2016年第1期,第5-36页。
    [16]《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8页。值得指出的是,现代逻辑可以称为“数理逻辑”(mathematische Logik),但这不意味着数理逻辑使得逻辑数学化而被排除于精神科学领域之外,它尽管应用一套数理符号系统,但不过是传统意义上的形式逻辑的一种精确的、完善的表达而已。Siehe 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pringer-Verlag,Berlin/Heidelberg/New York 1982,SS.18-19.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雷磊译,法律出版社2016年3月版,第24-25页)。
    [17]《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8页。
    [18]《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8页。
    [19]参见王路:《弗雷格思想研究》,商务印书馆2008年12月版,第2章。
    [20]参见张家龙:《罗素的逻辑主义及其在数理逻辑史上的地位》,载《哲学研究》2007年9期。此外,伯特兰·罗素与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还主张,语言象其他现象一样,可以用确定的、不可约简的单位(要素)的复合来加以分析,在一个语言的“原子”(原子命题)和一个原子事实之间,存在着一种绝对的一一对应,因而,对于每一个原子事实,都是一个相应的原子命题。他们的这种理论被称作“逻辑原子主义”(Logical Atomisim)。见《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8页。不过,把逻辑分析方法运用于哲学,除罗素与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原子主义”,还有维也纳学派的“逻辑实证主义”和(美国)蒯因(奎因)的“逻辑实用主义”。参见W.V.O.蒯因:《从逻辑的观点看》,陈启伟、江天骥、张家龙、宋文淦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版,“中译本序”,第2页。有关“罗素与数理逻辑”,参见王浩:《哥德尔》,康宏逵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9月版,第389-408页。
    [21]Luitzen E.J.Brouwer,Over de Groundslagen der Wiskunde,Maas&van Suchtelen,Amsterdam/Leipzig 1907.
    [22]A.Heyting,“Die formalen Regeln der intuitionistischen Logik”,3 parts,in:Sitzungsberichte der preu?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phys.-math.Klasse,1930,SS.42?65,57-71,158-169.;ders.,Intuitionism.An introduction,North-Holland Publishing Co.,Amsterdam 1956.
    [23]See David Hilbert,"Mathematical Problems",in: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Mathematical Society,vol.8,no.10 1902,pp.437?479.
    [24]有关“希尔伯特的有穷主义数学”,参见王浩:《哥德尔》,第369-373页。
    [25]Siehe Kurt G?del,"?ber formal unentscheidbare S?tze der‘Principia Mathematica’und verwandter Systeme",in:Monatshefte für Mathematik und Physik,Vol.38,1931,SS.173-198.
    [26]有关哥德尔形式数论(即算术逻辑)系统的“不完全性定理”及其影响的介绍,参见王浩:《哥德尔》,第351-360页。
    [27]《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18-519页。
    [28]参见鲁格罗·亚狄瑟:《法律的逻辑》,唐欣伟译,台湾地区商周出版2005年1月版,第48-49页。有关“自然推理系统”的定义、公理和规则,参见王洪:《司法判决与法律推理》,时事出版社2002年6月版,第153-184页。
    [29]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89页。
    [30]参见舒国滢:《“争点论”探赜》,载《政法论坛》2012年2期,第20-26页。
    [31]在逻辑上,一个表达了事实(facts)的语句是真的,假的语句则表达了“非事实”(non-facts),也就是那些在这个世界中并未真实发生的事态(states of affairs)。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谢耘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8月版,第83页。
    [32]“法律争点”是否存在、怎样存在,就像价值判断问题一样,首先需要进行“证实”(Verification),然后(第二步)才需要进行“证效”(Validation)。See R.A.Samek,The Legal Point of View,Philosophical Library,Inc.,New York 1974,pp.40-41.
    [33]什么是“证成”的本质?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aastricht)法学院法理学教授雅普·哈赫(哈格)在其所著的《法律逻辑研究》(Studies in Legal Logic)中指出,需要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来探讨证成:第一,从被证成的“客体”来看:比如,被证成的对象是行动,还是某个特定的信念?第二,从证成的“主体”角度探讨,这个主题就是合理持有某个信念或实施某个行为的人;第三,从证成的“所针对的听众”角度探讨:比如,法官之所以要证成自己的裁决,首先是为了法庭中的各方当事人,其次是为了赋予其裁决权的法律共同体。由此,他同意一种一般意义上的“接受”(acceptance,其潜在的接受对象包括“信念”、“实践判断”、“计划”、“规则”、“价值”、“逻辑标准”、“信念修正的指导原则”等)的证成观念。根据他的看法,如果一个“接受”是正确的,那么可以说它就是得到证成的。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42-43页。
    [34]参见舒国滢:《“争点论”探赜》,载《政法论坛》2012年2期,第22页,脚注6。
    [35]舒国滢:《做一个“完全的法律人”》,载桑磊主编:《法学第一课》,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7年8月版,第48页。
    [36]See Aleksander Peczenik,On Law and Reason,Springer Science+Business Media B.V.,2008,p.13ss.汉译,见亚历山大·佩策尼克:《论法律与理性》,陈曦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5月版,第13页及以下页。
    [37]Henri Poincaré,“La Morale et la Science”,in ders.,Dernieres Pensees,Ernest Flammarion,Paris 1913.;Cf.J?rg Hansen,Imperatives and Deontic Logic:On the Semantic Foundations of Deontic Logic(Dissertation),Der Fakult?tfür Sozialwissenschaften und Philosophie der Universit?t Leipzig,2008,pp.3-4.
    [38]J?rgen J?rgensen,“Imperatives and logic”,in:Erkenntnis,Vol.7,1938,p.290.Cf.J?rg Hansen,Imperatives and Deontic Logic:On the Semantic Foundations of Deontic Logic(Dissertation),p.5.
    [39]亚里士多德在《解释篇》第4章(17 a 4段)中指出:“并非任何句子都是命题,只有那些自身或者是真实的或者是虚假的句子才是命题。真实或者虚假并不为任何句子所有,例如祈祷就是既无真实也无虚假可言的句子。”(Aristotle,De interpretatione 17 a 4.汉译,见亚里士多德:《工具论》,余纪元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上册第52页)后来有学者把真假的语句称为断言式语句,即“宣称真值的陈述”(truth-claiming statement)或“描述性(非规范性)话语”(descriptive/non-normative discourse),但它揭示不了话语的评价性(好坏、对错、可欲/不可欲)功能、规定性功能(the prescriptive function of discourse,有关行为指导或行为承诺的话语功能)和施为性功能(the performative function of discourse,说某事即表示做某事的话语功能)。See R.A.Samek,The Legal Point of View,Philosophical Library,Inc.,New York 1974,pp.22s,25,27s,29s,36.从语言哲学的角度看,命令或规则具有“世界适应语词的方向”(the world-to-word direction of fit),故此,它们并没有真值。真值对应的是“语词适应世界的方向”(the word-to-world direction of fit),即,它依赖于一个语词或命题是否成功地与世界相符合一致。唯有那些具有“语词适应世界的方向”的实体(entities)才会具有真值。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228页及以下页。如果把“正确推理”仅仅理解为“具有保真性的推理”(它能够将前提的真保持到结论)或者用“真”来界定“正确推理”,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大多数逻辑学者将“真”这一概念置于逻辑学的核心(孔红:《逻辑中的表列方法》,第1页)。有关命题真假的讨论,另见亨利·帕肯:《建模法律论证的逻辑工具》,熊明辉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版,第17页及以下页。
    [40]Peter B.M.Vranas,"In Defense of Imperative Inference",in:Journal of Philosophical Logic,Vol.39,No.1,2010,pp.59?71.
    [41]Carlos E.Alchourrón/Antonio A.Martino,“Logic Without Truth”,in:Ratio Juris,Vol.3,No.1,1990,p.46s.
    [42]从逻辑上看,规范有多种类型。冯·赖特在1963年出版的《规范与行动》(Norm and Action,1963)一书中,区分了三种不同的“规范”:一是“规则意义上的规范”(norms in the sense of rules),比如“游戏规则”、“语言规则”等;二是“规定”(prescriptions)或“规令”(regulations),即,一个处于权力高位的人向其管制的人所给出的命令或者许可,比如“法律”,“军事命令”,家长的“指令”;三是“指令或技术规范意义上的规范”(norms in the sense of directives or technical norms),它们指明我们为实现某一目的而需要采用的方法和手段(See G.H.von Wright,Norm and Action,Routledge and Kegan Paul,London 1963,p.6s.)。
    [43]标准逻辑就是古典(经典)逻辑中关于“必然得出”的有效推理的逻辑,因为具有增加前提导致结论单调增长的性质,故也被称为“单调逻辑”。相应地,凡不能直接“有效推出”的常识推理common sense reasoning),就被统称为“非单调逻辑”,比如,“缺省逻辑”(default logic),“非单调模态逻辑”,“非单调条件句逻辑”,“限定逻辑”,等等。孔红:《逻辑中的表列方法》,第185-186页。
    [44]Carlos E.Alchourrón/Antonio A.Martino,“Logic Without Truth”,p.47.
    [45]Alf Ross,“Imperatives and Logic”,in:Theoria,Vol.7,1941,pp.53?71.;Cf Carlos E.Alchourrón/Antonio A.Martino,“Logic Without Truth”,p.47.简单地总结一下,约根森困境有这4点构成:(1)在逻辑有效的论证中,只有真或假的句子能够作为前提或结论;(2)命令(或规范)不能被赋予真值;(3)在逻辑有效的论证中,命令(或规范)不能作为前提或结论;(4)直觉上正确的命令性(或规范性)论证确实存在。参见耶日·施特尔马赫、巴尔托什·布罗泽克:《法律推理方法》,陈伟功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版,第57页。
    [46]耶日·施特尔马赫、巴尔托什·布罗泽克:《法律推理方法》,第60页。
    [47]在现实中,可能确实存在“没有证明力的论证”却“往往很有说服力”的问题。参见王浩:《哥德尔》,第408页注释12。
    [48]1969年,当代英国道德哲学专家威廉·唐纳德·胡德森(William Donald Hudson,1920—2003)编了一本书专门讨论由“休谟问题”引发的道德论证难题的论文集,书名为《实然-应然问题》,其中的作者有:麦金泰尔(A.C.Mac Intyre),阿特金森(R.F.Atkinson),亨特(Geoffrey Hunter),弗卢(Antony Flew),齐?尔曼(M.Zimmerman),汉利(Kenneth Hanly),布莱克(Max Black),麦克克兰(J.E.Mc Clellan),(G.E.M.Anscombe),黑尔(R.M.Hare),福特(Philippa Foot),菲利普斯(D.Z.Phillips),塞尔(John R.Searle)等等,大家讨论的核心问题是“实然-应然”的鸿沟(The gap between‘is’and‘should’)、能否以及如何从“实然”推导出“应然”(See William Donald Hudson[ed.],The Is-ought Question,Macmillan Publishers Limited,London 1969)。
    [49]Carlos E.Alchourrón/Antonio A.Martino,“Logic Without Truth”,pp.47-48.
    [50]P.R.Bhat,“Hare on Imperative Logic and Inference”,in:Indian Philosophical Quarterly,Vol.X,No.4,1983,p.451.;亨利·帕肯:《建模法律论证的逻辑工具》,第18页。
    [51]R.M.Hare,“Imperative Sentences”,in:Mind,New Series,Vol.58,No.229,1949,p.33.
    [52]R.M.Hare,“Imperative Sentences”,pp.31-35.
    [53]R.M.Hare,The Language of Morals,Clarendon Press,Oxford 1952,pp.19-20.
    [54]R.M.Hare,The Language of Morals,pp.28,32.
    [55]根据德国逻辑学家、科学哲学家瓦尔特·杜比斯拉夫(Walter Dubislav,1895?1937)在“论祈使句的不可证立性”(Zur Unbegründbarkeit der Forderungss?tze)一文中的说法,每个祈使句(命令句)都存在一个相应的直陈句,只有这些直陈句才被包含在推断过程之中,被满足的祈使句(命令句)可以推出直陈句上的“真”:比如,“任何人不得杀害其他人”(大前提),“凯恩和阿贝尔都是人”(小前提),“因此,凯恩不得杀害阿贝尔”(结论)(W.Dubislav,“Zur Unbegründbarkeit der Forderungss?tze”,in:Theoria,Vol.3,1938,SS.330-342.)。
    [56]参见雷磊:《规范、逻辑与法律论证》,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版,第29-30页。
    [57]Ernst Mally,Grundgesetze des Sollens:Elemente der Logik des Willens(1926),in Karl Wolf/Paul Weingartner(hsg.),Ernst Mally,Logische Schriften:Gro?es Logikfragment,Grundgesetze des Sollens,D.Reidel Publishing Company,Dordrecht 1971,SS.227?324.
    [58]Karl Menger,"A logic of the doubtful:On optative and imperative logic",in:Reports of a Mathematical Colloquium,2nd series,2nd issue,Notre Dame,Indiana University Press,Indiana 1939,pp.53-64.
    [59]A.Hofstadter,J.C.C.Mc Kinsey,“On the logic of imperatives”,in:Philosophy of Sciences,Vol.6,1939,pp.447,452-453.
    [60]Alf Ross,"Imperatives and Logic",pp.31,36?37,38.阿尔夫·罗斯在逻辑上的贡献是提出了判断命令句“有效”和“无效”这样的(真值的)逻辑对价值,但他的理论受到了其他学者(比如,奥塔·魏因伯格)的批判,罗斯于1968年出版的《指令与规范》一书修正了自己早年提出的命令句逻辑的“主观有效”论,而转向“客观有效”论,提出:任何(直陈)命题推论都可以转化为指令(命令)推论,只要用相应的应然表述取代既定的(直陈)命题表述即可,效力就成了一个说明命令句逻辑之逻辑值的高阶概念,它即可适用于直陈逻辑,也可适用于指令(命令)逻辑。相应地,他出分了两种对于命题的接受:一是,命题接受为真(“接受1”,即经验上的接受),二是直陈性意义接受为真(“接受2”),比如,“p&~q”(p和~q是不相容的)这个直陈性意义本身包含着矛盾,即不可被“接受2”承认有效。同理,被“接受2”承认(接受)的指令(命令)是“有效的”,反之则是“无效的”。“有效的”/“无效的”逻辑值可以同时适用于直陈句和指令(命令)句(Alf Ross,Directives and Norms,Routledge&Kegan Paul,London 1968,pp.177,179ss.汉译,见阿尔夫·罗斯:《指令与规范》,雷磊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13年7月版,第219-220页,第225页及以下页)。
    [61]参见冯·赖特:《中译本序言》,载氏著:《知识之树》,陈波编选,陈波、胡泽洪、周祯祥译,知识·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1月版,第20页。
    [62]Georg Henrik von Wright,“Norm,Truth and Logic”,in A.A.Martino(ed.),Deontic,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 and Legal Information Systems,Vol.2,1982,p.3.
    [63]真势模态逻辑是由美国逻辑学家、哲学家克拉伦斯·伊尔文·刘易斯(Clarence Irving Lewis,1883—1964)首次提出的,他在1918年所发表的论文“符号逻辑考察”(A Survey of Symbolic Logic,缩写SSL,1918)和1932年与人合著的《符号逻辑》(Symbolic Logic,1932)一书中,提出了严格蕴含的真势模态系统。参见耶日·施特尔马赫、巴尔托什·布罗泽克:《法律推理方法》,第34页。
    [64]因此,如果说命题逻辑是一种有关“真”、“假”的“二值逻辑”,那么,模态逻辑(包括真势模态逻辑)通常是有关“必然真”、“可能真”和“不可能真”的“三值逻辑”(dreiwertige Logik)。除此之外,还有讨论多值系统或N值系统(n-wertige Systeme)的“多值逻辑”(mehrwertige Logik)以及汉斯·赖欣巴赫(Hans Reichenbach)所讲的“似真逻辑”(Wahrscheinlichkeitslogik)(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23.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32页;Hans Reichenbach,Wahrscheinlichkeitslehre,Leiden 1935.)。
    [65]“行为”(acts)有时表示行为的性质,有时表示具有这些性质的个别情形(个别行为)。道义逻辑所研究的是行为,而非个别行为,道义词语所谓述的也是前者,而非后者。在道义逻辑看来,实施或者不-实施某个行为,称为该行为(对行为人)的实施值,某个行为的实施值唯一地取决于行为人的另外一些行为的实施值,则称这个行为是另外那些行为的一个实施函项。实施函项类似于命题逻辑中的真值函项。冯·赖特:《道义逻辑》,载氏著:《知识之树》,第378页。
    [66]其中,冯·赖特一元道义逻辑系统的15个定理分别是:(1)Pp←→??p;(2)Pp←→?Fp;(3)OP←→F?p;(4)O(p∧q)←→Op∧Oq;(5)(Op∨Op)←→O(p∨q);(6)P(p∧q)←→Pp∧Pp;(7)Op∧O(p→Oq)→Op;(8)Pp∧O(p→q)→Pq;(9)?Pq∧O(p→q)→Pq;(10)O(p→q∨r)∧?Pq∧?Pr→?Pp;(11)?(?(O(p∨q)∧?Pq∧?Pp∧Pq));(12)Op∧O(p∧q→r)→O(q→r);(13)O(?p→p)→Op);(14)OP→OP;(15)O(p→q)→(OP→Oq)(See G.H.von Wright,“Deontic Logic”,in:Mind,Vol.60,1951,pp.4–9.)。
    [67]应当指出的是,道义逻辑虽产生于现代,但其思想渊源最早可追溯至亚里士多德有关实践推理模式(Aristotle’s practical syllogisms)的探讨,比如,在他的《尼各马科伦理学》1147a中,就有这么一个实践推理(实践三段论)的例子:“一切甜的东西应该美味,这是个甜东西,……在通常情况下,必然有行为同时发生。”(See Aristotle,Etica Nicomacheia,1147a.汉译,见[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苗力田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42页)。尽管根据现代的标准看,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推理(实践三段论)的例子并不有效,但它们对于后世有关道义逻辑问题的讨论给予了很强的推动。到了中世纪,道义逻辑思想在托马斯·阿奎那的著作中得到体现,他把“应当”理解为完美人类生活的构成要素。17世纪,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在《自然法原理》(Elementa iuris naturalis,1670/1671)中有关“可能世界”的观念(idea of possible worlds)和“道德必然性”(Necessitémorale)的思考对于现代道义逻辑的发展迈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参见朱建平:《莱布尼茨逻辑学说及其当代影响》,载《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2期,第90-107页。1782年,英国著名功利主义哲学家、法学家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1748—1832)在所著的《论一般法》(Of Laws in General)以及其他相关著作(比如《道德与立法原则导论》[An Introduction to the Principles of Morals and Legislation])中有关“权利”、“责任”、“禁止”、“义务”、“自由”、“允许”等概念的阐释以及它们之间逻辑关系的研究对于规范的逻辑和道义哲学的发展也有进一步的发展(See Cornelis Hermen Huisjes,Norms and Logic:An invertigation of the links between normontology and deontic logic,especially in the work of G.H.von Wright[dissertation],Rijks-universiteit te Groningen,Kampen 1981,pp.12-19)。
    [68]Roderick M.Chisholm,“Contrary-to-Duty Imperatives and Deontic Logic”,in:Analysis,Vol.24,pp.33?36.另见冯·赖特:《道义逻辑的一个新系统》,载氏著:《知识之树》,第397页,第399页。
    [69]其实,除了“齐硕姆悖论”,冯·赖特的一元道义逻辑还必须处理所谓“罗斯悖论”(Ross's Paradox),即:从“Op”这个道义系统推出“O(p∨q)”:Op→O(p∨q)(比如,以表示p“寄信”,表示q“烧掉信”,那么,O(p∨q)就可能是一个悖论:“如果有义务寄信,那么就必须寄信或烧掉它”)。有关“齐硕姆悖论”和“罗斯悖论”的分析,参见耶日·施特尔马赫、巴尔托什·布罗泽克:《法律推理方法》,第39-48页;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Cambridge 2014,pp.40-41,47-50.
    [70]传统上,悖论是不同的逻辑领域(命题逻辑[propositional logic]和模态逻辑[modal logic])经常出现的共同现象,没有任何逻辑领域逃得脱悖论。诚如罗素所言,悖论和困惑在检测某个逻辑理论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See 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Cambridge2014,p.39.)。但对冯·赖特而言,悖论确实对逻辑思考之基本观念(性质与命题、真值与明证、“矛盾”的意义等)的反思构成挑战。悖论使他意识到,绝没有唯一的方式来解开上述观念所形成的根源联结,因此,也没有唯一的办法来“解决”这些悖论,这个断言也适用于道义逻辑悖论。G.H.von Wright,Philosophical Logic,Basil Blackwell,Oxford1983,p.VII.
    [71]G.H.von Wright,“A New System of Deontic Logic”,in:Danish Yearbook of Philosophy,Vol.1,1964,pp.173?182.;G.H.von Wright,“A Correction to a New System of Deontic Logic”,in:Danish Yearbook of Philosophy,Vol.2,1965,pp.103?107.汉译,见冯·赖特:《道义逻辑的一个新系统》,载氏著:《知识之树》,第397-398页,第400页,第403页。
    [72]对道义逻辑的批判,除悖论问题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意见:首先,道义逻辑是对“应然”概念的形式化,没有考察应当做的概念;其次,道义逻辑不是规范逻辑,因为我们不能说哪些规范或为真或为假。参见耶日·施特尔马赫、巴尔托什·布罗泽克:《法律推理方法》,第48-49页。显然,后来冯·赖特发展行动逻辑(研究行动的外在方面和内在方面[行动的意向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进一步补强“一个充分发展的道义逻辑”的基础。冯·赖特:《中译本序言》,载氏著:《知识之树》,第20-21页。
    [73]当然,道义逻辑作为“必须的”(或“应当的”)、“允许的”和“禁止的”逻辑表达式也应包括两个部分:有些道义表达式仅与陈述有关,另一些表达式不仅与陈述,还和陈述的组成部分有关。前者可以称为“道义命题逻辑”,后者称为“道义谓词逻辑”(参见罗伯特·罗德斯、霍华德·波斯伯塞尔:《前提与结论:法律分析的符号逻辑》,杜文静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5年8月版,第340-351页)。
    [74]陈波:“译者序言”,载冯·赖特:《知识之树》,第8-9页。
    [75]总体上看,在道义逻辑上,学者们的理论有两种:一是“具有真值的道义逻辑”(Deontic Logic with Truth),乔治·卡里诺夫斯基持这种看法(而且,在他那里,规范命题逻辑与道义逻辑没有区别);二是“没有真值的道义逻辑”(Deontic Logic without Truth)。如前所述,冯·赖特本人持后一种观点。See 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pp.61ss,63ss.;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99-110页,第108页。
    [76]参见熊明辉:《诉讼论证——诉讼博弈的逻辑分析》,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0年5月版,第51-60页。但也并非所有的学者都承认有所谓“法律逻辑”存在:比如荷兰学者、阿姆斯特丹瓦吉大学(Vrije Universiteit Amsterdam)法学院教授阿伦德·索伊特曼(Arend Soeteman,1944—)就认为,逻辑都是形式的,根本不存在特殊的形式逻辑,就像不存在“草莓逻辑”一样。毋宁说,学者们的工作是应用形式逻辑研究“法律中的逻辑”(Logic in Law)问题(See Arend Soeteman,Logic in Law:Remarks on Logic and Rationality in Normative Reasoning,Especially in Law,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Dordrecht/Boston 1989,p.10ss.)。
    [77]参见舒国滢:《欧洲人文主义法学的方法论与知识谱系》,载《清华法学》2014年第1期,第145-151页。
    [78]Eugenio Bulygin,“Prologue”,in 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p.x.
    [79]欧根·埃利希的《法律逻辑》包括两个部分:第1部分“法律逻辑的历史基础”(1.对诉讼法之法条的拘束;2.共同法对法条的拘束;3.国家的法律观;4.法的统一性观念;5.法律逻辑的整体性;6.现代法典);第2部分“法律逻辑的手段”(1.逻辑推导;2.法条的展开;3.法律建构;4.法律逻辑的价值)(Eugen Ehrlich,Die juristische Logik,J.C.B.Mohr[Paul Siebeck],Tübingen 1918.)。可以看出,其内容与现代逻辑(尤其是同时代的数理逻辑)完全没有什么关系。菲利克斯·考夫曼著《逻辑与法学》一书主要侧重于以传统逻辑分析法律的概念(比如,法条,规范与应然,权利,等等),逻辑知识也显得比较陈旧,基本上没有反映当时的逻辑学技术的进展(Siehe Felix Kaufmann,Logik und Rechtswissenschaft,Neudruck der Ausgabe Tübingen 1922.)。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法学家韦斯利·纽科姆·霍菲尔德(Wesley Newcomb Hohfeld,1879-1918)分别于1913年和1917年发表在《耶鲁法学杂志》的两篇文章,即“司法推理中应用的若干基本法律概念”(W.N.Hohfeld,“Some Fundamental Legal Conceptions as Applied in Judicial Reasoning”,in:Yale Law Journal,Vol.23,1913,pp.16?59.)和“司法推理中应用的基本法律概念”(W.N.Hohfeld,“Fundamental Legal Conceptions as Applied in Judicial Reasoning”,in:Yale Law Journal,Vol.26,1917,pp.710?770.),其中对法律概念(权利、义务、责任等等)的逻辑分析和规范立场的形式重构,代表着那个时代法学家所能够应用的逻辑水平(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p.xxi.),不过,我们还很难说霍菲尔德的法学概念分析就是现代符号逻辑的直接引用。德国著名法学家卡尔·恩吉施于1943年出版《法律适用的逻辑研究》(Karl Engisch,Logische Studien zur Gesetzesanwendung,Heidelberg 1943)一书,在法学与逻辑学之间的关联上打开了新的研究视角,但其研究总体上仍然立足于古典逻辑之上(Siehe Thomas Würtenberger,“Rezension: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in:Archiv für die civilistische Praxis,Bd.152,1952/1953,S.86.)。1948年,美国芝加哥大学法学教授爱德华·赫尔施·列维(Edward Hirsch Levi,1911?2000)在《芝加哥大学法律评论》第15卷第3其发长文“法律推理导论”(An Introduction to Legal Reasoning,1948),将法律推理看作是“法律动态性及社会背景动态性”的一种反映,把“例证法推理”当作法律推理的基本模式,认为先例中的推理是一个循环演进运动(圆周运动),即,第一步,将第一个案例中的描述性命题当成一个法律规则,第二步,在新的案件中找到与第一个案例的相似性,第三步,把暗含在第一个案例中的规则应用于第二个案件。See Edward Hirsch Levi,“An Introduction to Legal Reasoning”,i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Vol.15,No.3,1948,pp.501-574。显然,列维提出的法律推理也与现代数理逻辑关系不大。
    [80]这本书实际上早在1939年即已完成,乃乌尔里希·克卢格作为教授资格论文提交给柏林大学的,但由于当时的政治原因而没有被柏林大学接受(Siehe Ulrich Klug,“Vorwort zur vierten Auflage”,in ders.,Juristische Logik,4.Aufl.,S.2.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第四版序言》,载氏著:《法律逻辑》,第3页)。
    [81]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总体介绍》,载氏著:《法律与逻辑》,第22-23页;熊明辉:《诉讼论证——诉讼博弈的逻辑分析》,第51页。另见杜文静:《译者引言》,载罗伯特·罗德斯、霍华德·波斯伯塞尔:《前提与结论:法律分析的符号逻辑》,第5页。
    [82]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6-7.(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9页)。
    [83]在《法律逻辑》1982年第4版中,克卢格把希尔伯特-阿克曼的“一阶谓词演算”的公理和运算规则作为第4章第19节的内容附后:其公理有6项,即:(1)(X∨X)→X,(2)X→(X∨Y),(3)(X∨Y)→(Y∨X),(4)(X→Y)→[(Z∨X)→(Z∨Y)],(5)[(x)F(x)]→F(y),(6)F(y)→[(Ex)F(x)],其中(1)-(4)同时也是“命题演算”的公理;“运算规则”包括“代入规则”(Einsetzungsregeln)和“推导图式”(Schlu?schema)(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207-209.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279-281页)。简单地说,其实如克卢格自己所承认的,他所阐述的理论不过是“纯粹逻辑为基础,以法律逻辑为例子”的模式(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21ff.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30页及以下页)。这种“纯粹(一般)逻辑+法律例子”的模式似乎也是我国目前法律逻辑教科书的套路。杜文静:“译者引言”,载罗伯特·罗德斯、霍华德·波斯伯塞尔:《前提与结论:法律分析的符号逻辑》,第6页。
    [84]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48ff.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66页及以下页。
    [85]这5个公式的内容,参见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63-64.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86-87页。
    [86]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64,202.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87页,第272页)。由此,可以看出:在克卢格那里,那些包含义务表达式(“义务判断”)的语句属于一般的、非道义的“科学逻辑”范畴(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23页,第53页)。有关“命题逻辑”(涉及“合取”、“析取”、“蕴涵”、“等值”、“否定”的逻辑)和“谓词逻辑”(涉及“所有”、“某个”、“没有一个”等相关术语的逻辑,其有5类基本的符号,即[1]个体常项:a,b,c,……,v;[2]个体变项:x,y,z;[3]全称量词:[x],[y],[z];[4]存在量词:[?x],[?y],[?z];[5]谓词符号:A,B,C,……,Z)的定义,参见罗伯特·罗德斯、霍华德·波斯伯塞尔:《前提与结论:法律分析的符号逻辑》,第114-115页。
    [87]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65ff.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88页及以下页。
    [88]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73ff.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00页及以下页。
    [89]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88ff.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21页及以下页。
    [90]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09-137.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49-186页。
    [91]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37-143.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86-194页。
    [92]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43-146.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94-198页。
    [93]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46-151.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198-204页。“举重以明轻”在逻辑上的例子可表述为:如果行为x是比行为y“在程度上更重”的行为,并且如果x被允许,那么,y也将被允许。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124页。
    [94]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51-152.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204-206页。
    [95]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SS.153-155.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206-209页。
    [96]Ulrich Klug,Juristische Logik,4.Aufl.,IV.汉译见乌尔里希·克卢格:《法律逻辑》,第4章。
    [97]包括克卢格在内的逻辑学家还没有看到一个问题:即,法律领域中存在的解决方案的事实依赖性(非形式性或经验性)和解决办法的“紧迫性”。其实,无论是科学,还是法律,都没有一种专门的推理工具来应付紧迫的推理情形。在法律分析中似乎不可能将“意志”(语用因素/经验因素)和“智力”(逻辑因素)、理性论证理由与直觉理由、逻辑研究与经验研究区隔开来。故此,一个法律系统似乎不像一个成熟的、得到了较好证明的科学系统那样稳定,相反,在动态性方面,它非常像一门年轻的科学。仍然需要澄清的问题是(1)法律逻辑是否是一种独特的逻辑——道义逻辑?抑或,直觉主义逻辑?(2)是否存在独特的逻辑范畴,尤其是独特的、可能的非形式的推理模式,它仅仅适合或主要适合于法律?(3)语用意义上(非形式)的“推理”与“形式逻辑意义上的推理”有关系吗?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7页,第48页,第97-98页,第114-115页,第117页,第119页。
    [98]Siehe Karl Engisch,“Sinn und Tragweite juristische Systematik”,in:Studium Generale,Bd.10,1957,SS.173-190.;Ders.,“Aufgabe einer Logik und Methodik des juristischen Denkens”,in:Studium Generale,Bd.12,1959,SS.76-87.另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44页,第49-57页。
    [99]在谈到“法律逻辑”(legal logic)时,其他学者也经常以“非形式逻辑”(nonformal logic)或“实质逻辑”(material logic)来称呼之。此外,在其他的学者们(比如德国哲学家黑格尔)的论述中,还有“小逻辑”(logica minor,即“形式逻辑”)和“大逻辑”(logica maior,指“广义逻辑”,即,考察在不同科学领域如何推导出结论的逻辑)的用法,在此意义上,“法律逻辑”可能属于“大逻辑”(See Arend Soeteman,Logic in Law:Remarks on Logic and Rationality in Normative Reasoning,Especially in Law,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Dordrecht 1989,pp.10-11)。
    [100]Spiros Simitis,“Zum Problem einer juristischen Logik”,in:Ratio(Frankfurt a.M.),Vol.3 No.1,1960/1961,SS.52?82.另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57-64页。
    [101]引自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115页。
    [102]对于一个法律上的可能世界而言,某人不可能既是一个窃贼,同时又是不应受处罚的,反过来,从规则的逻辑上看,“某人是一个盗贼”与“某人是应受处罚的”这两个事态同时发生,这就是所谓“法律的约束条件”或“基于规则的约束条件”(rule-based constraints),在某个可能世界中,若其所依赖的规则或法律不存在,那么,这些约束条件也就不复存在,而当它们存在时,它们就能够确立某些事态的组合是不可能的或者另一些事态(比如“应受处罚”的后果)是必然的,在这里,规则或法律本身就是一种约束条件,根据它们可能判定某些同时发生的可能事态是不相容的:比如我们不可能说,一个行为同时既是盗窃、又是侵占。只有在一个不存在这一规则的法律体系当中,这两个事态才可能是相容的。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159-162页,第169页。
    [103]“应当”或“当为”理由可能从“命令”、“指令”、“承诺”等言语行为中产生的,也可能是从“为命令确立相应后果的规则”而得到的。这后一种“应当”或“当为”理由是关于责任人去做被命令之事的“应当”或“当为”,而不是被包含在命令当中作为行为模式的“应当”或“当为”。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192-193页。
    [104]英国著名法哲学家、新分析法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赫伯特·L·A·哈特于1953年5月30日在牛津大学的就职演讲《法理学中的定义与理论》中也强调:“A有要求B支付10英镑的权利”、“A有义务用栅栏将这一机器隔开”、“A公司与B公司之间签有合同”诸如此类的话语(陈述)不能化约为可观察的事实陈述,它们预设了法律系统,这些术语的典型作用“不是产生于事实陈述中,而是出于法律结论之中”(H.L.A.Hart,Definition and Theory in Jurisprudence:An inaugural lecture delivered before the University of Oxford on 30 May 1953,Clarendon Press,Oxford 1953,pp.9,15.)。在笔者看来,法律规范中使用的诸如“权利”、“义务”、“责任”、“侵权”、“犯罪”以及“诚实信用”、“重大事由”等等概念,从逻辑上看也可以称为包含“抽象事态”(abstract state of affairs)的词项(terms),它们更多地被用作假言规范命题/规范条件句结构的“前件”的元素,即用作(行为的)“构成要件”的代名词。有关“抽象事态”一词,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86页。
    [105]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68页,第83页。
    [106]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pp.xx-xxi,xxiv.;Ingeborg Puppe,Kleine Schule des juristischen Denkens,2.Aufl.,Vandenhoeck&Ruprecht,G?ttingen 2011,SS.162-164.(汉译,参见英格博格·普珀:《法学思维小学堂》,蔡圣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8月版,第134-135页)。针对法律逻辑的难题,比利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鲁汶大学教授罗伯特·费耶斯(Robert Feys,1889—1961)也曾指出:“法律逻辑应当进入元理论路径之中,而不是去发展一种关于法律模态词的演算。”引自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91页。
    [107]Carlos E.Alchourrón and Eugenio Bulygin,Normative System,Springer-Verlag,Wien/New York1971,pp.1-325.
    [108]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212页。
    [109]对于人们的行为而言,理由具有三种功能,即“说明”、“评价”和“指导”,前一种属于理论的任务,后两种离不开理论,但主要属于实践的任务,它们可以各种类型的语句表达(See Joseph Raz,Practical Reason and Norms,Oxford University Press,Oxford 1999,p.16.汉译,参见汉译参见约瑟夫·拉兹:《实践理性与规范》,朱学平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11年11月版,第2页。
    [110]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212页,第214页,第216页,第220-221页。
    [111]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224-234页。
    [112]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235页及以下页。
    [113]Eugenio Bulygin,“Prologue”,in Pablo E.Navarro/Jorge L.Rodríguez,Deontic Logic and Legal Systems,pp.x-xi.
    [114]Siehe Ota Weinberger,Die Sollsatzproblematik in der modernen Logik(Dissertation),Verlag der Tschechoslowak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Prag 1958.;ders.,Rechtslogik,Springer-Verlag,Wien/New York 1970;2.,umgearbeitete und wesentlich erweiterte Auflage:Verlag von Duncker&Humblot,Berlin 1989.;ders.,Studien zur Normenlogik und Rechtsinformatik,J.Schweitzer,Berlin 1974.;ders.,Logische Analyse in der Jurisprudenz,Verlag von Duncker&Humblot,Berlin 1979.;ders.,Logik,Semantik,Hermeneutik,C.H.Beck’sche Verlagsbuchhandlung,München 1987.
    [115]See Joseph Raz,The Concept of a Legal System:An Introduction to the Theory of the Legal System,Clarendon Press,Oxford 1970.汉译参见约瑟夫·拉兹:《法律体系的概念》,吴玉章译,商务印书馆2017年6月版;Joseph Raz(ed.),Practical Reasoning(Oxford Readings in Philosophy),Oxford University Press,Oxford 1978.
    [116]Ilmar Tammelo/Helmut Schreiner,Grundzüge und Grundverfahren der Rechtslogik,Verlag Dokumentation,München,B.I 1974,SS.1-160,B.II 1977,SS.1-208.
    [117]Neil Mac Cormick,Legal Reasoning and Legal Theory(Clarendon Law Series),Clarendon Press,Oxford1978,Chap.II-VIII,especially pp.13-15.另见Eveline T.Feteris,Fundamentals of Legal Argumentation:A Survey of Theories on the Justification of Judicial Decisions,pp.73-91.
    [118]此处,有关逻辑与理论、实践的关系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辨析。波兰罗兹大学哲学教授扬·格雷戈洛维奇指出:在推理之前,法律人实际上并没有设计出一套可靠的、明确地带有前提与结论的论证,相反,他们是直接从实在法发布的规范开始,得到一个原先没有说出的规范(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122页)。但这并不是说,实在法发布的规范是突兀的、没有根据的纯粹意志(任意)的产物,恰恰相反,在笔者看来,凡规定性的前提,必须具备其理论性基础,有其理论性的根据(理由),在此意义上,它们其实既是规定性的,也是理论性的,或者理论性-规定性的,这就是笔者一再坚持的“实践内嵌理论”之观点的要义(从理论到实践需要有一个过程[在意大利共产党领袖、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看来,理论与实践是统一/同一的,理论依附于实践,这种统一/同一是一种批判的行动,通过这种行动,实践被证明是合理的,理论则被证明是现实主义的和合理的。还有其他思想家的看法:比如,托马斯·阿奎那说:“理论通过简单的传播就变成实践”,莱布尼茨的看法是:“在科学方面,越是思辨,越是实践”,维科的名言是:“真理的就是所做的”,克罗齐认为,知是行的一种形式。参见葛兰西:《实践哲学》,徐崇温译,重庆出版社1990年9月版,第49-51页],即,在解决“如何行”之前先要对“如何行”的一些前提性问题[生活/法律关系、规制的条件、可能的冲突观点、评价标准等等]做“理论识别”[理论认识],在此基础上发现和确定“如何行”的“决定”[实践作为一种审慎的、深思熟虑的行动,必须包含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得到证成的事先“决定”/decision。“决定”既是人们实施行动的一阶理由,也是一个排他性理由:决定与单纯的行动意向的区别就在于它排除或限制其他理由的进一步竞争,乃属于“不再考虑赞成/反对做出某种行为之其他理由的理由”。故此,在行为和决定之间具有一个时间距离/时差]及其“规则”[即,清点和比较以前的规则,找出新的案型中的“事由”或“事理”,以及可以利用的法律素材,再与一般的“法理”进行理论权衡,发现规则规制的规范目的和可能的规范目标,消除意见/观点分歧,通过逻辑论证得出处理该案型之案情的“最佳方案”,引申出裁决规则,直至设计出一套符合理论/科学的规范体系,以此作为“行为决定”的根据。在这个阶段,规则内嵌着理论组成的元素、表达规则之观点/意见被理性接受/拒斥的理据、规则理论之展开的逻辑推论规则和理论评价的标准],再以此规则指导实践本身(规则通过指导实践以及意义的约定旨在“为世界增加某种结构”,从而产生某种“本体论效果”[ontological effect])。这个过程可以简称为“认识→理论→规则→实践”,其正向关系可以表述为:认识形成理论(实然的理论和应然的理论),理论证成规则[规则自身的本质需要理论说明:比如,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在做出行为决定时,规则可以节省时间和劳动成本,降低错误计算的风险,争议最小,为害可能最小,规则构成实践行为的“排他性理由”,等等],规则指导实践,并将以此为基础的理论带入实践(在此意义上,实践既是一个行为的“物质性进程”[material proceedings],也同时具有理论上的“理想内容”[ideal content],即,实践具有可以对行为决定进行推理的逻辑特征)。其反向关系则为:实践内嵌规则,规则内嵌理论,因而实践内嵌理论)。故此,在纯(理论)逻辑层面刻画规范逻辑的命题乃是一件先行的工作,没有这样的先行作业,法律逻辑前提的规定性(“应当”或“当为”的性质)就不容易寻找并得到理论上的证成。故此,笔者同意这种看法,道义性规定本身或多或少地带有理论性特点(参见约瑟夫·霍洛维茨:《法律与逻辑》,第175页,注释3)。不仅如此,“规则→实践”关系中也必然有一些理论性的论证(比如,“领域理论”[domain theory]或者“经验性理论”,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逻辑的应用),其中,作为实践推理的“基于理由的逻辑”(Reason-based logic,可以简括地译为“理由逻辑”/RBL)的讨论,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主题。参见雅普·哈赫:《法律逻辑研究》,第79页及以下页,第122页及以下页,第223页,另见Joseph Raz,Practical Reason and Norms,pp.9-48,62-63.汉译,参见约瑟夫·拉兹:《实践理性与规范》,第1-44,62-63页。
    [119]法律适用涉及在规范与具体案件之间所进行的“双向对流归属”(die wechselseitige Zuordnung von Norm und konkretem Fall),即,规范解释的案件关联性(Fallbezogenheit der Normauslegung)和将具体的案件事实涵摄于一般规范之下(Reinhold Zippelius,Juristische Methodenlehre,S.9.汉译,参见齐佩利乌斯:《法学方法论》,第12页)。
    [120]法学研究可以改变其研究的对象,这一点不同于自然科学:有学者说,一本鸟类学的教科书不曾触动鸟类的世界,但一本刑法教科书却可以改变刑法。参见乌尔弗里德·诺伊曼:《法律论证学》,张清波译,法律出版社2014年8月版,第7页。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法学研究的对象——法或法规范并不服务于世界的认识(Erkenntnis der Welt),而服务于行为的秩序,因而具有“实践性”特征,也就是说,其最终目标在于实践性规范(praktische Normen),即,行为规定(Handlungsvorschriften)。法就其本质而言是负责处理具体化和适用问题的行为规整,作为命令的结构(Gefüge von Geboten)或“应然规范的结构”(ein Gefüge von Sollens-Normen)出现,它只有通过适用才“达到目标”(am Ziel)。法不是描述事实,而是规定行为。相应地,命令的意义不在于描述人们实际做什么,而在于表达一种要求,这种要求不能通过违规行为(比如,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所“驳倒”。从社会学的视角看,人们把表达一种“应然”的规范称为“反事实地稳定下来的行为期待”(kontrafaktisch stabilisierte Verhaltenserwartungen)Reinhold Zippelius,Juristische Methodenlehre,10.Aufl.,Verlag C.H.Beck,München 2006,SS.1-2.汉译参见齐佩利乌斯:《法学方法论》,金振豹译,法律出版社2009年12月版,第1-3页,第4页,第9-10页。
    [121]有关“可接受前提”的专门论述,参见James B.Freeman,Acceptable Premises:An Epistemic Approach to an Informal Logic Proble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Cambridge 2005,pp.1-401.有关“外部证成”的阐释,参见Robert Alexy,Theorie der juristischen Argumentation:Die Theorie des rationalen Diskurses als Theorie der juristischen Begruendung,2.Aufl.,Suhrkamp Verlag,Frankfurt am Main 1991,S.283ff。汉译参见罗伯特·阿列克西:《法律论证理论》,舒国滢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285页及以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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